文 | 红色卡嘉
尊敬的刘守英教授,分薄缘悭,2018年迎新典礼,您讲了什么怪话,我早就忘了。在过去的四年里,我在象牙塔里脱产学习,却有幸一窥生产关系的真面目,在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上,对“为什么”、“怎么办”这两个终极问题,有了新的理解和认识,更重要的是,一场疫情更是加剧了社会的发展变化,更加暴露了问题,证明了我的理解和观点。
您在24日毕业典礼上的致辞,无论学生们评价如何,确实已经发生,被大家见证,是否打下印记有待商榷。今天我作为一个即将迈出校门的学生,谈谈我对您那枯燥说教的感受。
知识不是资本,尽管很多人这样误以为
您为了讲明经历大事件的重要性,首先借助了一个对比。您说:“经济学论证了知识资本是人类进步的源泉。知识也是改变像我这样的苦孩子命运的唯一通道。”
按照这个道理,我们大家无论成绩怎样,在大学里学了那么知识,头脑中应该多多少少都积累了一些所谓的“知识资本”。也就是说,在生产关系当中,我们也多少算是占有一些生产资料的“优势方”咯?
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们并不是这样。在大学接受了所谓的教育,在头脑中积累了一些所谓的“知识资本”,并没有改变我们大多数同学在生产关系当中的地位。我们这些因为不占有生产资料,在生产关系当中处于被剥削地位的,将来要在雇佣劳动中被资本家雇佣的,从而才能和死劳动结合进行生产或服务的,准备要去做无产者的脱产学生们,即便是上完了大学,仍然还是无产者。知识并非资本。我们与我们的父辈相比,唯一的区别可能是,我们有更多的被剥削方式可以选择。比如我们可以不必进工厂参与体力劳动,而是凭着我们的学历,进格子间敲键盘。区别仅此而已。
把我们所学习的、掌握的知识也误认为成资本,这是对“资本”概念的普遍误解之一。好像接受了几年高等教育,就能够与掌握生产资料的资本家一样,在头脑中形成了一些可以拿来循环、周转的资本了;好像掌握了“知识”,就成了生产关系当中占有生产资料的那一方了;好像在学校里上了几年课,就可以拿这段经历用于所谓的个人发展,就高高在上,成了精英,“提升自己的价值”了。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观点认为,资本是自行增殖的价值。它不仅是一种生产关系,而且还是一种运动,是一个通过不同阶段的循环过程。
首先,谈论资本这个概念,需要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概念有所了解,要在资本积累、循环这些运动过程中理解资本的概念。例如原料、厂房、劳动工具等等的生产资料,以及劳动者的劳动力,并非天然是资本。早在资本主义社会以前他们就存在,但是只有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之下,他们才被称作生产资本。再比如普通打工人买柴米油盐用的货币,只执行一般的货币职能,但是资本家用货币买生产资料和劳动力,是奔着靠这样的生产方式生产出增殖的商品资本(增殖来自榨取的劳动者创造的剩余价值)去的,那么这样的货币就不是一般的货币,而是同时行使资本职能的货币资本了。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有两个显著特点,一是它靠榨取劳动者的剩余价值,在运动过程中实现增殖;二是它是一种停不下来的运动,不停地追求剩余价值不是因为资本家良心败坏、人性贪婪,而是因为这样的生产方式要求他们必须这样做,不然他们就会所谓的“被市场淘汰”。
其次,资本是一种生产关系。在这个生产关系当中,占有生产资料的是少部分资本家,劳动者用双手创造出的价值,被他们占有。也正是因为所有制的这种特点,决定了无产者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以及产品的分配方式。资产阶级还建立配套的上层建筑用于巩固这种生产关系,例如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意识形态等。
这样看来,把头脑中的知识当成“资本”,确实是无稽之谈。很多资本倒是可以由物化的知识构成,比如一间厂房,包含了从几何知识、结构力学到材料科技等在内的各种知识,比如一个接受训练的熟练工比一个新手干得好,但是厂房和人的劳动力可以作为资本,头脑中的知识却不行。知识并非资本。
不过呢,咱们这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真的还是有把知识玩成资本的情况。比如和大多数脑力无产者对立,少数知识分子确实是能够跻身到瓜分剩余价值的行列当中;也有能够豢养更多知识分子的大企业、大集团依靠垄断知识产权占有更大份额剩余价值的机制,这些情况在垄断的帝国主义阶段其实随处可见。但他们与我们绝非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总地来说,对于即将成为脑力无产者的大部分学生来说,在大学学到的那些所谓知识,并非资本。
在资本主义社会学习知识也不会从根本上改变无产者在生产关系中的地位。因为它是为着再生产生产关系服务的。大学生上课,主要地、不留情面地来说,是为了学习怎么当好雇佣奴隶。
而回顾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知识我们也知道,劳动才是人类进步的源泉,劳动人民创造了人类社会。人类社会的一砖一瓦无不是劳动人民用他们的双手创造的。哪家经济学如此误人子弟,学生尚且蒙在鼓里。
经历大事件倒是一个事实,但是要看经历了什么
疫情对学生来说确实是个大事件,我们社会当中的每一个人都经历了疫情这个大事件,所不同的只有经历的方式不同。
疫情以来,张华的制药资本赚得盆满钵满,刘萍因为被降薪而发愁下个月的房租,王明因为疫情期间非法谋生背上了刑事责任,赵信不知道在当前的失业环境下被辞退的他该何去何从,林易在去郑州的路上被红马给拦住了,李青每天要去实验室工作10小时还要帮“老板”接孩子,石磊已经从第x个厂提桶跑路了,马腾转发文章抱怨大家不体谅疫情期间私营企业的难处,而我作为一个本科毕业生也得找个班儿上:我们都经历着大事件,并且都有光明的未来。
疫情确实是人生难得的一课,是更狠的狠活儿。比起之前的“996大讨论”,疫情让更多的人更加清晰明了地认识这个世界。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男子汉世界的拙劣模仿
“真实世界”,这是在毕业典礼上听到最多的词,好像不止您一个人反复强调了这个概念,因为即使是在台下顶着烈日的,根本没心思听您说教的我,也成功记下了这四个字。你们好像在cosplay《JOJO的奇妙冒险》里面的角色林可,对学生们说道“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正如您所说的,我们很多同学都有这样一个心态发展的历程,那就是以前以为事情是一个样的,结果到了快毕业了,到了要走出象牙塔,进入职场的时候,我们发现现实世界好像不是之前以为的那样。
比如我们学校有很多同学觉得,自己历经千辛万苦,苦读十年考上了个好大学,有了一个引以为傲的标签,怎么着也算是个所谓“精英”了,可是刚踏入社会,就遭到了老板的当头一棒——一种写明“只要男生”的、赤裸裸地体现着性别歧视的招聘需求。什么,你说法律规定不能歧视?可是法律又是谁制定,为谁服务的呢?
再比如很多同学,是真正的小镇做题家,在内卷的厮杀中胜出,考了个好大学,以为自己通过努力改变了命运。但是来到大学后才发现不是这样,终于认识到自己将来还是要去当社畜的,考上大学只是改变了剥削的形式——可以选择去格子间而不是厂里接受剥削了。
这些想象与现实的落差,让很多大学生们开始思考,思考两个终极问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以及怎样改变这样的情况。
这种思考对作为统治阶级的资产阶级来说,可是要了命的,因为如果学生要是满脑子思考这些,就比较难以去做顺从的奴才了,闹不好还要搞个大新闻。而教育又是生产关系的再生产,所以作为教育机构的一份子,咱们的校领导们确实是有必要对于学生的这种心态做出回应的。
传统的鸡汤已经没用了,我们学生早就不吃这一套了。你们的这些高明的先生们改变了思路,选择承认现实世界和美好幻想是不一样的,但是在言外之意当中夹带“真实世界确实是这样,但是它亘古不变,所以你要学会承受”的黑货。您对同学们说:“你们可能已经注意到了,一切不是你以为的这样,但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你要学会承受,这是人生难得的一课,或许是你们受用一生的资本。”您模仿林可,大叫着“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承认真实的世界和大家的美好想象不一样,这并不难,也没什么。但是问题在于,首先,“从来如此,便对么”?现实世界是这样,不代表它是合理的。
其次,面对现实世界,我们是否只能选择忍受,甘当奴才?可能不是吧。
还有就是,现实世界,现在是这样,以前也是这样吗,未来还必须是这样吗,现实世界是一直这样亘古不变的吗?我不好说。
我发现,您的话并非表面上承认现实世界和想象不一样那么简单,对于“这对吗”、“为啥只能忍”和“难道一直是”这些我们真正关心的更重要的问题,您在言外之意当中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理解和答案,而这些答案显然是不能让我们满意的。没错,现实世界是这样,但不代表它就应该是这样,不代表它永远会这样,不代表我们要忍受它这样。
林可是一个塑造成功的形象,他光明正大,被大家称作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而我们现在有一位coser,模仿他的行为,说着“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的怪话,却实际上没能好好地回应同学们发现的这个“惊人秘密”——现实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这样的模仿恐怕和林可的实际形象相去甚远,我们只能称这样不合格的coser为名副其实的伪君子。
对已经确定的事情担起责任,那确实
您说要对已经确定的事担起责任,我非常赞同。所以这里我也斗胆“看来”一下,讲三件板上钉钉的事,分享给老师同学们,兹事体大,诸君不可忽视,不可搪塞。
一是资本主义的发展已经陷入了瓶颈,社会矛盾和撕裂只会日益激化。疫情只是一个催化剂,它放大了资本主义社会当中原有的各种矛盾。正如您所说,作为00后的我们,从出生到成长,我们尽管很多人可能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但也能多多少少能够感知到通货膨胀的威力日益增大,感受到相对工资和实际工资日益下降,感受到基尼系数的一路狂飙带给我们社会的影响,感受到平均利润率偷偷下降的趋势对无产阶级贫困化的推动。在那个“向上飞奔”的时代,由于承接了产业转移、加入了国际资本主义体系等等原因,一些无产者,例如去东南的血汗工厂打工的人们,还是有一个看得过去的工资和一个说得过去的生活水平的。而现在到了我们作为战场主人的时候,资本主义畸形发展暴露的问题越来越明显:官僚主义膨胀、只能依靠延长工时和提高劳动强度的办法维持利润、社会矛盾越来越激化等等。如何在“减速年代”正确认识世界改造世界,那确实是我们要破解的难题,是我们的责任。
二是从整个外部世界来看,新自由主义越来越猖獗。那确实如您所说,谁会想到今天的局面。正所谓可怜无数英雄血,_______;我不想哪一天,_______,如果那样,_______。陕北公学的先辈们看到今日之景,不知作何感想?可惜他们已经成了无害的神像,任由今天的人们演绎成“忘了阶级斗争,满口民族复兴”的人了。您问道“如何破这场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觉得不好说,只好搪塞一下“我不到(知道)啊,还是看看远处的失业率吧家人们”。
三是同学们应该踏上“从头越”的新征程。我们知道了现实世界是什么样的了。那么我们怎么办?对这个很大的问题,我现在也只好抽象地说:从现在开始默默积累量变呗。
批判性与建设性
这篇文章是为批判您而生,而您讲到“直面真实世界,从问题入手,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任何事到你头上,都评头品足,批一通,然后束之高阁”。这样看来,这篇文章是有严重的问题的:怎么能只批判呢,我应该要多建设一下。
这莫名让我想到在另一个平行宇宙,慈禧太后对孙文的谆谆教诲:“如果你觉得大清不好,那就去考科举,改变它建设它,而不是……”
关于批判和建设的问题,从两个方面来说。一方面,您确实说得没错,正所谓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以共运史为例,仅仅靠读书印报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普鲁士和沙俄不是跟你闹着玩的,那真是字面意义上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更重要地应该关注的是改造世界的问题。
另一方面,我们首先是问,要不要批判?批判是没错的。人能思考,所以要批判。批判没问题,如果对于现实世界没有任何思考触动,说不出一句话来,或者被捂住嘴,那才是有问题的。
然后是问,只批判然后束之高阁的现象,在群众当中有没有?肯定有。但是对待这个问题有两种不同的态度。先进分子的态度是,引导群众批判和建设,因为批判也重要,代表思考,但是只批判不行,还要付出实际。真正的无产阶级先进分子来自群众,依靠群众,面对群众当中存在的落后问题,他们如春风一般,细心引导,启发群众更上一层楼。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资本家的乏走狗的态度。他们假装说只批判不好,实际上否定批判,要群众不批判,带有自以为是的说教意味,其实是比较容易辨别的。
比如之前大家对学校的防疫政策不满意,搞了个某乎治校,问“如何评价中国人民大学不提前通知而突然改出入校预约政策”,这下可“惹了大麻烦”。效果倒是立竿见影,学校赶紧做出调整,并且后来派老师给大家做工作:“大家有问题,要想着怎样去解决,我们有正规的渠道反映问题嘛。发到某乎上,把丢人的事捅出去,也解决不好问题”。但是其实大家心里清楚到底哪个方法才能解决问题。再回到您的致辞。您说“大家走向社会后不要任何事到你头上,都评头品足,批一通,然后束之高阁”。这样的说辞直接给咱们广大学生们预设了立场,仿佛大家只要批判,那就一定是只会批判了,是不是我在上文说的“假装说只批判不好,实际上否定批判,要群众不批判”情况?
乏走狗们为什么不喜欢人们批判?因为资产阶级要从各个方面,包括头脑中的意识形态,来压迫无产阶级。而批判是意识形态方面的进步和思考,是要命的。他们惯用的方法之一就是把批判与实践尖锐对立,借此把批判的行为贬得一文不值。例如只要有人胆敢质疑一下乏走狗们的主子,他们就要吠道“人人都骂资本家,人人都想当资本家”,污蔑抹黑各种各样的批判。
批判无论是深刻剖析资本主义社会的弊病,还是简单地抱怨一下加班,都能够体现不同程度的学习和思考,都表达着思想与情感,批判也有助于改变。从这个角度来看,批判比只会说“批判没用”要有用得多。
我们还是要多问一嘴,那就是对于这些庸俗实用主义者来说,什么是有用的呢?实践也是有性质的,这些先生们讲的建设、实践,又是什么样的呢?“你要忍耐”?天主教什么的玩剩下的。“搞点改良”?还能撑多久呢?“但凡没有被西方卡脖子”?把所有社会问题都怪罪到其他资本主义国家头上的入关早就没活儿啦!
这样看来,老师您偷偷给学生们预设立场,讲些什么“批判不好要多建设”的怪话,实在是太baby(卑鄙)了,我们当然是不能接受的。
确实应该学会历史地看问题
我在听阳和平老师的讲座的时候,注意到很多次听众在提问环节问这样的问题:全民所有制既然那么好,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搞了?有的听众觉得问题在于技术,“是不是当时核算生产的手段不好,导致没算准出了问题,所以现在有了互联网如果再搞会好得多”;有的觉得问题在于什么人性论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去了。这样的提问反映大家对这个事实的模糊:社会主义公有制不是因为经济上失败。这个现象反映的问题是,我们很多人民群众对于历史的学习是缺乏的,是落后的,我们没有很好的了解学习历史。所以确实如您所说,从历史中学习,学习历史,是非常重要的。
什么是好人
好人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做好人也是一个没有参考价值的很抽象的建议。
什么是好人?我们讲讲通常的社会道德和法律准则。如果说一个无产者兢兢业业地工作,不抢劫不杀人不放火不偷窃等等,老实本分,那我们说这个人是个好人。这样的一般标准确实也符合大多数群众的实际状况。
但是判断好人的准绳并不只有常规的道德。举个例子,资本家是好人吗?我们如果学着您,对着资本家们说一些“一些人的行为正在脱离基本准则,甚至超越底线。让我们愤怒,让我们不齿,也让我们沮丧”之类的屁话,会有什么用吗?我们知道,资本家压榨工人,不是因为他们道德上多么败坏,人性上多么贪婪,而是因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当中,资本家作为资本的人格化,不得不这么做。那无产者们因此去“体谅他们的难处”?如果真是这样的选择,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因为无产者是被残酷压榨的对象,要解决这个问题,不是靠同情无产者或者资本家,而是改变生产关系。
再举个例子,对于资本家来说,做顺从奴才的工贼那才是好人,而比较具有斗争精神的刺儿头则不是,资本家还要想尽办法避免和这些“坏人”打交道,比如建立互通的人力数据库等等。而无产阶级就算做到了通常道德标准的好人,也不改变他们被剥削的事实。
我们发现,不论是我们因为上当受骗,还是因为纯纯地想主动去做一个白痴,而相信了“去意识形态化”的鬼话,后果都是非常可悲的。在阶级社会的一切都要打上鲜明的阶级的烙印,包括衡量好人的准绳。
您的致辞是以哪条准绳当好人标准的,您想让我们当哪种好人?我不知道,您也没说清。
总评
总地来说,您的这个致辞,充满了说教意味,而且到处都有问题。即使我抛开意识形态立场,站在您代表的角度来看,您的致辞也不能令人满意,因为它实际上没有达到说教本来期望的目的与效果。
这是不是您个人能力的问题?我相信不是。因为如果代表一种落后的意识形态,那么即便是在形式上玩出花来,在辞藻上下足功夫,卯足了劲儿地练习演讲技巧,都会让人觉得非常拉胯,因为它本来就很拉胯嘛。这有点类似于“官僚主义并非技术问题”。搞腐朽意识形态宣传工作的人,我们觉得他们拉胯,真的无关他们个人水平什么的,而是因为如果他们本来就代表拉胯的意识形态的话,那只能做出拉胯的宣传工作。普鲁士官方的说教再怎么玩弄花样,也不如卡尔的报纸有生命力。所以这个毕业典礼,总地来说让大部分学生们感到失望,但它也是大家本就不会抱什么希望的事情。
以上是我的毕业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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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色卡嘉。本文为激流网首发,如有转载请注明出处。责任编辑:长城)
文章想批判发展主义,但最后说完了也是拿形而上学批判了发展主义,发展主义除了掩盖阶级矛盾其他什么都办不到,但,发展主义最后会被不断发展的无产阶级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