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贺岁片《满江红》爆红,引来众多围观。
从形式上看,《满江红》的故事还是很吸引眼球的,融合了古装、悬疑、喜剧等当今流行的时髦元素,故事情节一波三折,多次反转,尤其是结尾的集体煽情,应该说达到了一定的艺术效果。
张艺谋的导演,流量明星的入演加持,也让这部电影获得不少加分。
诸多因素综合,《满江红》获得票房成功,其商业收益不菲。
很多人不会否认这部影片的商业性,但不一定意识到它同时也是一部主旋律电影,确实它的主旋律性经过了包裹,虽然没有通常主旋律电影突出的外在形式,却传达了主旋律的主题,并达到主旋律的宣传效果。
《满江红》表达是主题无疑是爱国主义,岳飞精忠报国的精神就是爱国主义的生动体现,这种精神被传诵了千百年,不仅在民间传诵,而且历代封建统治阶级也大加褒扬,这才有杭州西湖畔的岳庙和《岳飞传》的广为流传。
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忠臣和奸臣互斗的经典文本,岳飞与秦桧作为忠臣与奸臣的代表人物,在两千年的封建时代演绎了无数轮回。忠臣见逐冤死,奸臣受宠当道,不仅在历代政治舞台上成为一道风景线,而且在民间也成为渔樵们不断谈论的话题。人们爱忠臣恨奸臣,无形中把世间所有的恶都归罪于奸臣,而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君圣臣贤。
在封建时代,由于受历史发展局限性制约,一般老百姓对于忠臣、奸臣的二极管认识原也无可厚非,尽管这种认识本质上来源于封建统治阶级的潜移默化。然而,在封建王朝早已推翻的今日,不说中国曾经历过社会主义时期,人们多少还受到过历史唯物主义的教育熏陶,即便是西方资本主义也已经启蒙了数百年,马克思主义更是诞生了一百多年,如若大家还陷入忠臣、奸臣二极管思维不可自拨,那无疑是历史的极大倒退。
忠臣也好奸臣也罢,关键在于一个“臣”字,与“臣”对应的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封建专制制度钦定的“君臣之道”。
放在岳飞身上,真正害死岳飞的不是秦桧,甚至不是宋高宗赵构,而是“君臣之道”这种封建专制制度。
可笑今天还有人在为宋高宗赵构辩白,说什么“岳飞是被秦桧先斩后奏,岳飞被杀不是赵构下的旨”,其实只要一个人思维正常,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无论赵构有没有明确下旨,岳飞被杀必然是秉承了赵构的意愿,否则也把一个奸臣秦桧的能量看得太大了。况且如若真的是秦桧胆大妄为,篡权枉杀岳飞,怎不见事后赵构的任何处置,反倒是对秦桧信任有加。此等反奸臣不反皇帝言论,实际是让奸臣为皇帝的罪责背锅。这样的见识,不说是哪门子左派,连古人都不如,明代文征明的《满江红·拂拭残碑》就说很清楚:“岂不念,疆圻蹙;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岳飞被害,秦桧罪责难逃,然而罪魁祸首非赵构莫属。照理说岳飞抗击金寇,收复山河,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为保南宋朝廷及赵构本人立下大功,怎么反会招来杀身之祸呢?原因就在于岳飞的爱国公心严重触犯了赵构的皇权私心。不难想象,假若岳飞的愿望达成,一雪前耻,迎回二帝,赵构的帝位必然难保,于是岳飞愈是节节胜利,愈是宣示雪耻报仇,就愈让赵构坐卧不安,心惊胆战,最后必然发展到十二道金牌招回,再令秦桧构陷杀害。所以说只要岳飞尚有爱国的公心,就不会为最高统治者的私心见容,其悲剧性结局就是必然的。
今天对秦桧类奸臣喊打喊杀的人,其目的是什么呢?我们说洗白秦桧这样的汉奸是可恶的,但洗白赵构这样的昏君不是更可恶吗!什么时候把赵构的跪相也铸到西湖岳飞的脚下,中国人才算真正地在精神上站起来了,摆脱了作为“臣”所受的精神奴役。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满江红》所表现的爱国主义甚至没有超脱封建时代的言说方式,这样的爱国主义在马克思主义者看来,不过是民族主义的变种,而岳飞正是这样的民族英雄。
站在历史角度我们应该尊重和传扬岳飞这样的民族英雄,但同时我们更应站在历史唯物主义角度,揭示其局限性和造成悲剧命运的根源,而不是仅仅沉迷在民族主义的浮光掠影里。
最后,《满江红》确实是通过精心编织的故事,熬了一碗民族主义的煽情鸡汤。既满足了小粉红们“反帝锄奸”的意淫,又不动声色地弘扬了一把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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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滠水农夫。本文为激流网首发,如有转载,请注明出处。责任编辑:王琦))
历史地尊重民族英雄,没错。
但是当今不是历史,完全没有必要在今天塑造岳飞那样的民族英雄,再去愚弄百姓去精忠君王及其国。民族矛盾说到底是阶级矛盾,当年攘外必先安内的政治大阿哥早就看破,今天还看不破的政治小阿弟,可以洗洗睡去太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