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蒋公蛮鸡贼。伊具有精明小商贩的才能，擅长打小算盘，讲求个步步为营，借力打力，借刀杀人……总之，使个小把戏，占些小便宜，卖个乖，讨个巧，且深以为得意。一旦借机伸出手去掏人家口袋，大半是不会再抽出来的。除非……除非被打回来。

记得那年闹红军，蒋公觉得是个心腹之患，当然要剿。然而，要算计。这家亲些，是自己人，舍不得。那家疏远些，消耗消耗，万一就剿成了呢？于是凑了些杂牌军，先入得山去，被包了圆。领头的教人剁去了脑袋，顺江放筏子下来，“江波无语载元归”，惨戚戚。蒋公悲欣交集，又凑了一批去，再悲欣交集。如是者再三再四，损兵折将无算。直到下了血本，才将红军驱出自己地盘，赶到了别人地盘上。大吉，大吉！

红军走了。蒋公又打起了算盘：这里是黔军的地盘，那里是滇军的地盘，再那边是川军的地盘。红军要过，我且追而不及，引他西去，好趁机派军进去，抢些地盘，一举两得，妙哉！于是借追剿之名，入了黔，收了川，步步为营。中央军一旦进去，就没有出去的道理了，于是借安内而安内，大赚了一笔。

到了抗战。蒋公的小算盘打得哗啦啦响，想着赚个吆喝，以小博大。于是要吸引欧美同情，做样子挑个上海打一打。怎奈人家欧美看戏而不下场，教日人占了老巢，这才拼死抵抗了一阵，无奈家底薄，为了保本，转进了。然而还是没丢下算盘：先教宋哲元拼掉了家底，然后轮到了阎锡山；又教桂系去打台儿庄，然后用的粤军、川军……自己的军队呢？能不打就不打，转进，转进，再转进……要保本呀！

抗战胜利，一看有机可乘，蒋公立马蹿下山来摘桃子了。精明的眼珠一骨碌，以为胜算在握，就发动了内战。之前充分发挥见缝插针的占便宜本领，得意洋洋地去东北抢地盘，占了狭长的城市带，以为赚了，偷着乐了许久……最后被人包了饺子，血亏。又趁虚占了延安，以为捡了个便宜，最后还是乖乖地退了出来。总之，找着机会，见便宜就占，步步为营，以为小赚，美滋滋~~最后当然还是吃了个大亏，遁去了。然而还是保了些本，带上了些金银细软，没赔光。

到了“灯塔”小岛上，靠着精确算计，依着转进只带自己人的诀窍，蒋公好容易一统了江湖。螺蛳壳里也要做个好道场。于是借口继续“戡乱”，收紧了党政军权力，缩减了公民的“宪法”权利，搞了“万年国代”，冻结了“总统任期限制”的条款，在孤岛上做起了千秋万代大梦来，连任到断气，还搞了个父子相传……总之，尽管凄凉，但也美妙。

二

蒋公善于打算盘，善于见缝插针，善于占小便宜，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他的阶级属性造就了这一切，也限制了他。

在阶级社会，统治者总是少数。做统治者总免不了要做孤家寡人。他们靠汲取剩余产品过活，而剩余产品的数量有限，所以，统治者的同伙总是数量稀少的。一旦遇到什么变故，统治就要经历危机，统治者们就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要夕惕若厉疑神疑鬼，就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由于危机时分剩余稀薄，也就只能占些小便宜。搞点大智慧赚个大便宜？不存在的。这时候，善于钻营，善于利用危机步步为营见缝插针，善于借势在稀薄空间里赚点儿小利的统治者就比不能这样做的要强些，就要胜出，做个大统治者，这是阶级社会的大概规律。

所以，蒋公之所以在军阀中胜出，就在于他善于钻营算计，善于借危机占别人的小便宜。当然，由于与广大工农作对，蒋公自然没有群众基础，没有人民，力量单薄。无论占了多大的便宜，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疑神疑鬼谁也信不过，只好做微操达人，事事都要亲自部署亲自指挥，认认真真地做小学生的功课。由于技术差、底子薄，更由于时代不同了，他的对手居然和群众结合在了一起，于是输了个一塌糊涂。

放在古代，蒋公大约也能算是个宋太宗式的人物，也能自得其乐小有所成。然而他生错了时代。一旦劳动人民有了自己的队伍，他就必然要失败。

三

今天，资本主义社会越来越频繁地发生各种危机，越来越接近它的总危机的爆发点。今年的疫情深刻地加剧了资本主义世界的矛盾。各国大大小小的右翼政客，也有样学样地做起了蒋公的徒子徒孙，打起了“化危为机“的算盘。东欧、拉美和亚洲的几个右翼政权嗅到了机会的味道，赶忙借抗疫管控之机扩张统治权力，克减公民权利，镇压群众运动，锁闭社区，封闭学校，抓紧一切机会收紧绳索，以巩固自己摇摇欲坠的统治；他们还要借贸易中断之机搞点锁国的把戏，鼓噪些什么外来威胁之类，以煽动民族情绪，生怕丢掉了什么“利润空间”。他们趁乱伸长了胳膊，伸进了群众的口袋里，捂住了群众的眼睛和嘴巴，一时半会儿还不大会收回来。

一切危机带来的机遇看起来都在垂青蒋公的这些徒子徒孙。然而，这首先是危机。阶级性质和社会形势决定了他们注定底子薄，经不起折腾。

又是一年秋分。只消一阵轻风吹过，叶子就扑簌簌地纷纷落了下来。无论借着风力飘多高多远，都是要落地的。这是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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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吉。本文为激流网首发，如有转载，请注明出处。责任编辑：郭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