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全世界已知的新冠病毒(COVID-19)病例超过13万例,据报导,死亡人数已超过5000人。这一数字每天都在增加,在某些情况下还可能被严重低估。3月11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当前局势为疫情大流行。
该病毒于2019年12月初在武汉出现。一些科学家认为,这种病毒在人类身上的出现是(由国家支持的)工业密集型资本主义农业/种植业系统造成的,该系统在我们的经济和生态之间制造了裂痕。
由于冠状病毒是一种最近才转移到人类身上的动物病毒,人类对其长期的后遗症知之甚少。我们知道它具有很强的传染性,感染它的人可能在两周内不会出现症状,但在此期间会将其传播给其它人。它的症状包括发烧、干咳、头痛、肠胃问题等。我们还知道,尽管它比已知类型的流感更致命,但除了经常接触它的护理人员外,年轻或免疫系统发达的人,并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它是否能在人体内保持休眠并发生突变或周期性地重新启动,并在治愈患者体内复发,目前尚不清楚。
政府直到(2020年)1月20日才采取行动。由于没有采取积极行动向公众和医疗专业人士发出警告,它失去了阻止这种疾病成为流行病的一个最佳机会。
尽管拥有6%的经济年增长,以及配备最先进的技术和医疗专家的大型医院,但国家资本主义制度缺乏阻止流感等传染病所必需的有效的初级卫生保健体系。自1月下旬以来,某国一直试图通过隔离武汉所在的省的全部人口来解决冠状病毒的传播问题,并在全国范围内对很多人实施了隔离。
然而,掩盖病毒的传播这件事,并不仅仅是某国的行为。《大型制药公司制造大流感》(Big Pharma Makes Big Flu)一书的作者、进化生物学家罗布·华莱士(Rob Wallace)认为,“美国和欧洲也曾是新流感的起源地,最近的H5N2和H5Nx,以及它们的跨国公司和新殖民买办推动了埃博拉病毒(伊波拉病毒)在西非和寨卡病毒在巴西的出现。”2009年H1N1流感和H5N2流感爆发期间,美国公共卫生官员为农业综合企业掩盖了真相。
伊朗是某国之外疫情最严重的国家之一,伊朗政府也隐瞒了疫情的出现,直到2月底才告知公众疫情的严重性。伊朗政府在议会选举前就知道了冠状病毒的传播,但由于担心它会影响选举的投票率(投票率很低),所以没有公布。同样是出于意识形态、政治和经济方面的原因,国家拒绝对其宗教中心库姆市(Qom)进行隔离,也没有对高危人群和旅客进行检测。虽然许多办公室和工作场所仍在伊朗境内运作,但大多数人呆在家里,无法获得医疗保健,连基本饮食需求,或清洁的空气或清洁的水都无法保障。长期以来,在伊朗政府的军事干预和美国制裁的重压下,伊朗经济一直在崩溃。根据社会主义和劳工活跃分子刚刚发表的一份请愿书:
“每天都有数十人死在棚户区,没有任何死亡记录就被埋葬……穷人的死亡率是如此之高,以至于尸体要么被埋在集体坟墓里,要么被焚烧。”
在某国对全国人口实施禁闭后,意大利成为了疫情最严重的国家之一。日本和韩国也面临病毒的大规模传播。这些国家以及欧洲、中东和印度的其它国家目前正在采取严厉措施应对这一流行病。这些措施包括检测、隔离、关闭学校和公共集会,以及限制旅行和关闭边境。
在美国,特朗普政府对疫情的情报不屑一顾,后来又禁止来自中国的游客入境,最近还禁止了来自欧洲26个国家的游客入境。尽管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部长亚历克斯·拉扎(Alex Azar)早在1月3日就已经了解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并据说已经在1月下旬将其告知特朗普,特朗普直到2月23日从印度国事访问回国后才发表了第一次关于疫情的公开讲话。政府提供给公众的测试盒有问题,直到几天前才提供新的测试盒。此外,过去三年特朗普政府的预算削减,已经摧毁了美国为预防流行病而建立的宝贵网络和项目。特朗普现在任命他的宗教原教旨主义者和种族主义副总统迈克·彭斯为特使,负责全国范围内对冠状病毒疫情的应对。所有公共卫生机构提供给公众的信息,必须首先得到这位历来对艾滋病的流行缺乏关注的副总统和他的办公室的批准。
经济方面,这场疫情大流行导致了规模堪比2008年的全球经济危机。生产、旅游、消费因此大幅减少,并在最近导致了沙特阿拉伯的穆罕默德·本·萨尔曼(Mohammad Bin Salman)和俄罗斯的弗拉基米尔•普京的石油价格战,双方纷纷降价占据对方的市场,并与美国页岩油市场竞争。美国最近成为世界页岩油销售的领导者,但其石油利润正在下降。
特朗普政府对当前经济危机的响应是提出了一项针对航空业和页岩油行业的紧急财政援助计划。特朗普还提议征收8000亿美元的工资税,但没有确定依赖这些税收的社会保障基金将如何得到补充。到3月13日,他被迫接受民主党提出的一项法案,内容包括免费检测冠状病毒、带薪病假和探亲假,以及为贫困家庭提供食品援助。
关于新冠病毒如何影响各国以及各国如何应对,还有很多需要了解。我们所知道的是,各国对流感大流行的反应集中在隔离、保持“社交距离“(social distancing)即尽量留在家工作不要外出上工上学、部分检测、戴口罩和手套、给身体或各种表面消毒、关闭学校、限制旅行和关闭边界。
社会主义者能做些什么来改变现状呢?
冠状病毒大流行不仅是一场健康危机。这也是一个根源于非人性的资本主义制度的社会问题。
首先,我们需要改变主流舆论,从聚焦于对“别人”的恐惧,转向批判资本主义制度未能把人类和自然放在我们关注的中心。资本主义未能优先考虑公共卫生是有结构性原因的。
资本主义,无论是美国的私有资本主义,还是俄罗斯等所谓前社会主义国家,都是一种以价值积累为目的的制度。因此,它把利润的积累置于人类健康、人类需求和环境健康之上。它可以建立专家坐镇的豪华医院,却忽视了为大众提供的预防性医疗服务。它削减了医疗预算,使穷人和工人阶级成为牺牲品,同时在军事和战争上投入数十亿美元巨资。
此外,资本主义依赖于商品和人员的不间断流通,以实现持续的资本积累。抗击新冠状病毒大流行(的隔离措施)需要对这种循环施加广泛的限制。由于在竞争中,公司的停工就意味着退出比赛,因此所有公司都耐心等待着家长式国家的干预决定,以确保它们能获得公平的竞争环境。简而言之,这意味着企业认为金融赌博比公共健康赌博更危险。他们只有在确保自己不会为停工付出代价之后,才会处理公共卫生危机。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我们才能够理解美联储局(Federal Reserve)向银行系统注入1.5万亿美元贷款、扩大购买美国国债规模的最新决定。
其次,我们需要重提对安全和健康的工作条件的需求,有带薪病假的全民医疗保险、健康营养的饮食、清洁的空气和干净的水的需求,来加强我们的免疫系统,对抗冠状病毒或任何其它未来可能流行的病毒。我们需要的是不以营利为目的的科学研究。
第三,我们需要跨越国界的人类团结。这种病毒没有国界。它不是一种“中国病毒”。这种病毒通过空气传播,甚至可能无需直接接触。当前,全世界大量人口流离失所,如在伊德利卜、叙利亚—土耳其边境和土耳其—希腊边境的数百万叙利亚难民。由于国际社会对叙利亚、俄国和伊朗政府的轰炸缺乏关注,这些难民正在挣扎求生。他们和其它许多叙利亚人被轰炸、挨饿、监禁,被迫逃离家园,因为他们在2011年敢于起来反抗残暴而专制的阿萨德政权。还有成千上万的移民在美国南部边境的难民营和美国拘留中心遭受折磨。
第四,我们需要谈谈病毒对囚犯的影响。在叙利亚,至少有10万名政治犯。在伊朗,在2019年11月反对伊朗政权的起义中,7000-9000人被拘留,其中大部分是年轻人。许多其它政治犯,包括女权主义活动人士、工会领袖、教师、环保活动人士、受压迫的少数民族和宗教团体成员,正在服长期徒刑。有些人感染了冠状病毒,有些人则有感染的危险。在美国,有230万人被监禁。俄罗斯、印度和巴西的监狱人口也非常庞大。我们需要反对监狱系统,并指出最新的流行病如何增加了世界各地囚犯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资本主义制度无力应对当前的流行病,它们只好诉诸更多专制的手段,并拒绝收治大量病人。如果我们接受恐惧导向的舆论作为疫情的解决方案,我们只会为进一步的专制措施和更多的疾病流行打开大门。如果我们把关闭学校、大学校园和工作场所看作是对这种非人道制度的一种抗议,那么这可能是一个积极的举措;但如果它会导致我们对同事、同学、移民和其它国家的人产生恐惧,那它就不是积极的。目前的进步运动必须在团结和学会小心不传播疾病方面树立典范。个人和集体行动不是对立的,而是相辅相成的,因为个人应对疾病大流行的责任也是集体反应的一部分。我们需要动员,但要在新的、更安全的环境下。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目睹了苏丹、阿尔及利亚、伊拉克、黎巴嫩、海地、智利、伊朗的起义,以及法国的大规模抗议活动,最近又看到了拉丁美洲大规模的反对杀害女性的女性活动。世界各地不乏对深刻社会变革的渴望。世界各地在互助方面也作出了值得称赞的努力。意大利、法国和英国的医生和护士在网上抗议,要求改善卫生条件和工作条件。
冠状病毒导致的局势可以把这种不满带向一个革命性的方向,也可以用来促进世界各国人民之间更多的恐惧、仇恨和分离。资本主义威权主义和政府缺乏透明度将使情况变得更糟。与假新闻和“迟来的真相”相比,我们迫切需要真正的信息透明和表达自由。社会主义者有责任推动一种人道主义的论述和愿景,将克服非人道的资本主义制度提上议程。
伊朗社会主义女权主义者马赫塔布·德赫干(Mahtab Dehqan)很好地阐述了这一情况,她写道:
“要面对这种威胁,不可能通过政府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或关闭边境和通信来实现。要对抗新冠病毒或任何其它广泛传播的危险,只有通过自下而上的多元文化和跨国组织,并分享我们共同的财富、知识、健康和食物资源,才有可能。”
原文题目:Coronavirus Pandemic Exposes Inhumanity of Capitalism. What Can Socialists Do?
原文链接:https://allianceofmesocialists.org/coronavirus-pandemic-exposes-inhumanity-of-capitalism-what-can-socialists-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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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Welt Joyce。来源:706青年空间,授权激流网刊发,如有转载,请注明出处。责任编辑:克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