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故事》歌词写道: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

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

奇迹般聚起座座金山

改革春风吹来,深圳被设立为经济特区,大规模的工业开发和城市建设随之开始了。改革开放之初,中国主要的劳动力分布在农村,农业集体化的解体使得农村的劳动力出现了许多剩余。与此同时,沿海地区迅速发展的工业化提供了洋溢着工业文明的生活愿景、大规模的劳动力需求、大量的就业机会以及远高于种田种豆的收入。于是,一代先辈们,怀揣着到“遍地都是黄金”的深圳去追求美好生活的“深圳梦”,涌入到浩浩荡荡的打工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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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批“深圳梦”的追求者们,出大力,流大汗,并不需要多少专业技术,只要能吃苦就行,在流水线上永不停歇,连上厕所的时间都需要严格限制,有时订单催得紧时甚至需要几天几夜不合眼地工作,他们在深圳“崛起座座城”“聚起座座金山”的历史中写下了壮阔的一笔,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中国速度。

他们付出了很多,深圳每幢高楼大厦的一砖一瓦都是他们的血汗凝成的,他们付出了自己的汗水、青春和力量,其中的不幸者,则付出了手指、头皮、肺,甚至生命。

他们得到的却不多,在深圳的摊大饼式的城市建设当中,这些“深圳梦”的逐梦者们,仅能在城中村里偏居一隅,因为那里的房租比较低,因为只有按照在那里的生活水平,他们才能够维持自己的生活。对于深圳而言,城中村为周边地区提供了相对廉价的劳动力。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他们继续追逐着“深圳梦”,期冀着“来了就是深圳人”的早日成真。

然而,现在他们的这个居住之所也不能维持了。一纸搬迁通知下达,在深圳最大、最密集的“城中村”之一——白石洲生活多年的逐梦者们不得不打点行囊,继续漂流,他们失去了赖以立足的容身之所。不仅如此,因为搬迁影响到了孩子的上学问题,转学到白石洲以外的学区并非易事,他们需要面临多害相较取其轻的选择:要么继续在附近上学,负担比原来贵2~3倍的租金;要么举家搬迁到更远的城中村,孩子的上学路程大大加长,暂且不论是否影响学习,路上的安全隐患将大大增多;要么孩子回老家去读书,成为留守儿童,且教育质量也将大打折扣。

饱受“没有文化”苦恼的逐梦者们,执念地希望孩子能够有一个更好的教育,将来实现阶级跃升。而现在,他们下一代的“深圳梦”顿时变得更为飘渺了。

他们需要继续漂泊,然而他们能够漂到哪里去呢?深圳的城市建设不断扩张,城区越铺越大,GDP越涨越高,高楼大厦越建越多,但留给他们的空间却越来越小了。

这个过程中也不乏有追求公正者,希望能够扭转或者改善这个局面。例如深圳娃娃行动,巨型抓娃娃机非常令人震撼,艺术家坚果兄弟发起了一项招租三天朋友圈做“深圳娃娃”展览的活动,许多人共同将深圳流动儿童的心声表达了出来:“白石洲拆,我不想失学”“我不是不搬走,我是搬不走” ……

无奈这些做法和决策者的想法并不相符,与目前占据统治地位的资本的利益诉求也是不相符的。以目前的经济基础,人微言轻,能够改变的实际很小。

于是就有人说:“这些政策也是为了大家好呀,是为了深圳的发展,是为了大家的‘深圳梦’呀。”

这时,一个似乎是被“深圳梦”驱逐之后幡然醒悟的声音质问道:

“深圳梦,究竟是谁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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