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平均,因为有时候,平均是个很虚伪的东西。
1
在小学学到了平均,老师告诉我,平均是为了给我们展示一堆数的大致状况,可能有的多、有的少,加起来一除,就知道整体的状况了。
当时觉得,平均是一个有趣而简单的工具,一平均,很多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二十个苹果,五个小朋友,怎么分?”
简单,二十除以五,一人四个就正好了。
“公司赚钱了10000元,一共五个人,应该怎么分呢?”
更简单,10000除以5,一个人2000就正好了。
多简单。
2
初中成绩恰好过得去,有幸到了区里的重点中学读书。
所谓市级重点中学,就是那种垄断了市里清华北大等一系列985、211考生的学校,就是那种有北大校长推荐资格的学校,就是那种省级名师担任尖刀班、实验班的学校,就是那种随便开个年级会、动员会,教育局领导都会来亲自莅临指导的学校。
虽然不是很出名,但是在当地,绝对算得上是一霸了,凭借着400多的一本上线人数。
也因为这个,年年招生,就有在郊区居住的人,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报考“重点中学”,想“蹭”上这个本科率。
有条件的要上,没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让孩子上。
学校抓住机会,也巧立名目,接机捞钱,“借读费”、“择校费”等等若干,一甩一下子一年就是三四万。
“这个高中好啊!本科率高,上了之后好好学,肯定能上个好大学”
“好好念书,上了这个高中,未来就有保证了”
为的不都是蹭上这个升学率?
招生季在校门口晃悠,总是能看到四五十岁样子的中年人,带着十六七岁、面孔青涩的青年,谆谆教诲。
仿佛上了平均一本率高的重点中学,一切就都有了保障。
高二分班,全年级一共十六个班,两个实验班(或叫“尖刀班”),五个快班,剩下的都是普通班。
重点的师资全投在了实验班上:实验班从班主任到任课老师都是最优秀的名师,而快班和普通班,只有一两门课的老师,是具有教学经验的名师。
少有的追求“平均率”的快班学生,会花钱找实验班的老师,补课。
分班后,很少有人因为成绩名词,而有人从快慢班升上来,实验班的人,还一直是实验班的那些人。实验班也会有人被调到快班普通班。
那是因为他们托了实验班平均成绩的后腿。
到了高考,两个实验班,一共出了两位数的北大清华,即便是实验班的垫底,也是北京的小一本学校。
在学校的高考报喜展板上,直到第三个展板的第二行,才是快班的同学。
那些抱着平均上来的心理的快班同学,最终还是被平均下去了。
对,被平均了。
3
高中时并不感觉,等大学之后,自己也更能理解这份“被平均”的心情。
高数考试,助教悲壮地在课堂ppt上,打下了这次考试的成绩,平均分65分,最高分95分。
班里则一共四十多个人。
那一次真正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智商上的差距,同宿舍的哥们,早起睡觉,深夜魔兽,上课随意听听,考前突击复习,最后拿了95分。
其实他是个竞赛生,大一的高数,很多他高三时候就早已经学过了。
而另一个来自河北的室友,爬过了高考跌跌撞撞地上来,不论怎么复习,考得却都是如此吃力。
高数考试那一天,他是最后一个交卷的,在门外隔窗都可以看见,助教催交卷的时候,他紧张地涨红了脸。
最终,那个室友没及格,考了59。
一个59,一个95,可是他们又都是65。
神奇的平均,它用算数与数字,抹杀了背后附合的现实。
4
姚明和潘长江平均身高还一米八,但是姚明就是两米多,潘长江老师还是离一米八差了好远。
江小天和王健林的平均资产也有几百个亿,不过人家国民老丈人,还是动不动就设置一个亿的小目标,小天我还是得为饭前衣服钱精打细算。
用于算术自然是好,然而生活中,这种平均却变相成了抹杀差距和差异的东西,想让我们将一切都置身于脑后,暗自在心中,聊以慰藉,YY式地想象自己“被幸福了一把”。
“王村老王一千万,其余九个穷光蛋,平均下来算一算,王村个个是百万。”
是不是我做个算术,刷刷新闻,看看微信就能获得幸福感呀?你拿我和马云爸爸的收入平均,而后告诉我是个亿万富翁,我是不是除了踹爆你以外没什么回应方式了呀?
哼,去你大爷的平均,你这个平均,太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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