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为“大学生在豆瓣给书打差评，被举报到学校”的新闻上了热搜。整个事件很简单，即一大学生的网上评论“机翻痕迹严重，糟蹋了作者的作品，还是老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引起了译者的恼怒，译者声称“机翻痕迹严重”近乎人身攻击，随后另一名自称是译者好友的人联系到了差评大学生的学校，给其导师发了施压邮件，于是有了学生公开的道歉信。

此事件的发展令人感到荒诞惊诧：因读者给差评而顺着网线进行报复，还通过高校一方对其施压，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真是非常人所为。而译者韩烨和自称是韩烨朋友的理由也很明确；“机翻”属于职业道德问题，近乎人身攻击，所以说这位大学生根本就不是差评，而是妥妥的人身攻击，是明目张胆的诋毁，所以对学校施压，要求涉事学生道歉。

令人惊诧的是，这位译者和自称译者朋友居然能与高校交涉，联合起来对学生施压，可以说二位的能量真不小。我们先不深究这位译者和自称译者朋友的背景究竟有多深，让子弹再飞一会儿。我们就讨论本次事件的一个核心争论：“机翻”到底算不算人身攻击与诋毁，以及差评和诋毁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到底韩烨的译作是不是机翻，恐怕只有本人心知肚明，我们也只是推测。豆瓣网友拿韩烨翻译的几个段落与机翻的对比，来证明二者的相似性，认为“韩烨的版本和机翻确实差不多”，由此豆瓣上针对此书掀起了一波差评热。实事求是地看，韩烨的翻译相当有问题，至少有失水准——以至于倘若其承认机翻来否认这是她真实水平，反而会让大家对她的翻译水平有所期待；如果否认这是机翻，而是自己的实际水平，可能侮辱性更强一些。

后来这位大学生也和韩烨进行了辩论，她也列举了很多“机翻痕迹严重”的句子，毫不避讳地指责这是机翻，反而是对韩烨的实际翻译能力、语言组织水平的尊重。打个比方说，我们去一家米其林餐厅享用高档的宴席，但服务员上来的却是极其普通的地街菜，对此我们可以有这样几种理解：一，厨师水平很高，“大道至简”，可能我们体会不出来；二、厨师水平很高，今天实在没法做饭，于是去外面买了点便宜的应付食客；三、厨师烹饪水平与米其林之名搭不上边，普普通通。当然，不管是怎样的理解，吐槽一句“这米其林餐厅的菜尝起来也和地街的没什么两样”又有何不可呢？

所以说，当事人对韩烨的批评是有一定道理的，是基于客观事实而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猜疑，这构不成“诋毁”：一来她有理由，二来她没有动机。我们可以拿出一个诋毁的例子来和本事件进行对比：2011年金山软件公司起诉360公司董事长周鸿祎，认为周鸿祎微博言论侵犯了金山公司的形象，即“诋毁”。当时周鸿祎在攻击金山方面下足了功夫，在语言上不乏侮辱性描述，比如“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金山真是正人君子吗？”后来法院判定金山胜诉，也落实了周鸿祎有“诋毁”的行为。我们对周鸿祎诋毁案进行分析，法院认定其存在诋毁行为的理由有：1，这些言论是无根据的侮辱，在表达上已经有所表现；2，其行为存在商业目的性，周鸿祎可不是小人物，而是360董事长，是和金山公司存在商业竞争的。两案一对比，我们可以发现被定义为“诋毁”还是有依据的，不是你说侮辱了我人格就是诋毁了你。

翻译文艺作品也是一门艺术，一门学问，如果我们换个角度再来思考，此次事件也不乏有学阀作祟的味道。韩烨与其所谓的朋友打着“专业翻译”的名号，也有着类似贾浅浅的所作所为，对人民群众给与他们的批评全部驳回；只不过贾浅浅倚靠的是其父之关系，大肆写着“屎尿”，而韩烨与其朋友做的更蛮横——前者用身份想让人民群众哑口，后者是蛮横地给批评者贴上胶条。

作者/冈部伦太郎

编辑/克鲁

校对/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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