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后政府可能会来给你们修路、盖学校、建医院,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切格瓦拉

出身于庄园主家庭的他,少年时代就对劳苦农民怀有深切的同情。卡斯特罗革命的第一个对象就是自己的家庭。他反对父亲虐待雇农,13岁时曾组织蔗糖工人进行反抗自己父亲的罢工。

57年前,卡斯特罗率领起义军推翻巴蒂斯塔独裁政权,成立革命政府。也正是在卡斯特罗的带领下,古巴目前拥有完善的医疗体系,免费的教育,分配住房制度。

5年前,劳尔·卡斯特罗继任,随后宣布开启国内改革进程。

1年前,美古正式建交;今年,美国总统奥巴马访古,人们说,古巴历史开启了一个新纪元。而正是同年,卡斯特罗逝世。

有人说:卡斯特罗代表了一个时代,他的离去,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70年前,资本主义世界在二战的动荡中又重新稳住了脚跟,旧世界的新一代统治者看到了自由资本主义无秩序竞争、“有效需求不足”的诸多弊端,开始动用国家的力量对资本主义进行改良。凯恩斯主义在美国等国家全面实施,动用政府的力量,有计划的拉动国民经济,并严格限制金融市场的投机行为。于此同时,福特工资制广泛实行,工人可以根据经济发展确定工资的增长。由此,战后资本主义获得了20年的黄金发展时期。然而,社会主义阵营却遭遇了重大挫折,先是波匈事件,再到中国以市场化为导向的改革开放,最后是苏联解体。社会主义在全球遭遇重大挫折。

于是众多昔日的革命者争先恐后浪子回头,到各处的忆苦思甜会上哭诉革命的“暴政”,宣称马克思主义已经过时,社会主义社会是封建家长式的压迫。霍布斯·鲍姆说,20世纪有一种是极端的年代:人类社会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阴云还未散去,就进入到了另外一场战争——冷战;与此相伴随的,是世界各国的民族解放斗争,是深入人心的社会主义思想,如果压迫人是一种天性的话,那么反抗压迫就是另外一种天性。当21世纪开启,人们自觉或者不自觉地体认到一个被别人寄予的幻觉的欢呼,革命的时代终于过去了,我们终于进入后革命的时代了,我们告别革命,我们告别诸神,我们告别理想,我们告别情怀,我们欢呼小时代,我们享受小确幸,我们渴望岁月静好。而当代社会的“普世价值”,就是“民主和自由”“和平与发展”。

然而,21世纪是所谓“告别革命”,是所谓和平与发展的年代吗?资本主义能够长久的生存下去吗?

《共产党宣言》指出,“资产阶级用什么办法来克服这种危机呢?一方面不得不消灭大量生产力,另一方面夺取新的市场,更加彻底地利用旧的市场。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办法呢?这不过是资产阶级准备更全面更猛烈的危机的办法,不过是使防止危机的手段越来越少的办法”。资本主义20年的黄金发展也只是20年,二战消灭了大量的生产力,全球市场在20年间也逐渐走向过剩,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国家未解决投资的资金来源问题而大量印钞,结果70年代产生了严重的滞胀危机,凯恩斯主义宣告破产。于是“新自由主义”应运而生,国家向劳工进攻,打击工会,实行弹性工资制,工人实际工资近20年来逐年下降;向发展中国家进攻,推行国企私有化,金融自由化,控制发展中国家的市场,使得拉美陷入严重的“中等收入陷阱”;还向产业资本进攻,提高利率,产业资本破产,而金融资本得以保存,并不断繁荣。于是,产业空心化愈发严重,经济愈发依靠金融资本和房地产产业;金融投机愈演愈烈,互联网等金融泡沫破裂此起彼伏,最终引发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

卡斯特罗逝世:一个革命的时代过去了吗?-激流网

当我们都在欢呼这是一个个性发展的时代,是一个有诗和远方的时代的时候,却发现财富在愈来愈快集中在少数人手中,现实的压迫愈来愈强烈。当我们说自下而上的群众运动已经成为过去时,我们却发现饱受失业困扰发达国家的年轻人走向街头,发出反紧缩、反资本的口号。当我们说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题时,却发现金融危机来中东国家的局势却愈发战乱不断,非洲一些国家在“第四世界”中挣扎。当我们说全球化的机遇和挑战时,英国脱欧、特朗普上台却让我们大跌眼镜,全球化已经走向了尽头。

2016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诗和远方”在不断被打破,“告别革命”的“21世纪秩序”在一点点被瓦解。于是,一些人发出了绝望的呐喊,当看到英国脱欧公投结果的时候,他们说“大约有一半的英国选民,因受误导或信息不全而不知道这个风险,或者知道这个风险但为了控制移民人数甘愿冒险,投了支持退欧的票”。资本主义的“鸡汤”熬的越美味,现实就显得越脆弱,然而为了巩固自身地位,精英们依然选择视而不见、置若罔闻,依然要去追求理想中的诗和远方。

《切·格瓦拉》编剧的作者黄纪苏在谈他的戏剧创作时提出了一系列问题:“如果没有革命,世界会是什么样?没有反抗,压迫会停止么?没有斗争,剥削会减轻么?没有古巴革命,会有经济上向拉美“稍示温存”的什么援助计划么?没有巴勒斯坦人民顽强的斗争,能有今天巴以土地换和平的协议么?没有中国人民摧枯拉朽的革命,蒋介石集团肯在台湾实行土地改革么?没有社会主义阵营的建立和壮大,美国会给东南亚国家贸易上的优惠让他们迅速崛起么?一句话,没有被剥削者攥紧拳,剥夺者会解囊么?”

社会的发展是具有客观规律的,不以个别人的意志而转移,革命也是如此。革命是什么呢?革命是摧毁旧世界,建立新世界,革命不是改良,不是延续,不是温和的变革,革命是暴力,而暴力恰恰是新社会的助产婆。二十世纪,人民群众通过革命,带来了社会主义的实践,马克思主义对于社会主义的预言成为了现实,生产资料公有制第一次进入了映入了世人的眼帘。这一轮社会主义实践虽已失败,一方面说明人类社会发展的曲折性;另一方面,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并不代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平等,一类人对另一类人的劳动支配与占有仍然普遍存在,如果不对这个关系进行改革,新的剥削阶级就必然产生,人民就会遭受第二番苦。这个问题,必然要由我们后人解决。

人固有一死,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更加确信这一点。接过前辈们手里的火炬,继续前行。“我终将离去,但理想不朽”,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句学习的口号,更重要的是面对现实压迫地反抗,追求一个更加自由平等的社会。

做为一个共产主义者,我还是要说:

“我们要反对的就是这样一个不平等的资本主义社会,我们是它的死敌,你们统治者在俯首帖耳地维护它的利益。我们虽尚未取得胜利,但和你们统治者之间没有调和的余地。而且我们工人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你们奴役人们,牺牲千百万人的幸福,以便积累和保存财产,拥有统治我们的权利。为了这些财产和权利,你们彼此敌视,明争暗斗,精神和肉体都饱受折磨。你们担惊受怕,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保护私有财产。因此,你们这些统治者同我们相比,实际上是更大的奴隶。我们只是在肉体上受折磨,而你们却在精神上受奴役。你们无法摆脱偏见和习俗的约束,这种约束使你们精神窒息,变成僵尸。我们却不受任何妨碍和约束,精神上是自由的。你们试图毒害我们,你们的毒药敌不过我们头脑的抗毒素。这种抗毒素是你们违心的灌输到我们意识里的。我们所依靠的是全体工人的团结和日益提高的觉悟,这是一种生机勃勃的力量。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犯罪,因为你们的目的是奴役人们,我们的工作是清除由你们的谎言、残忍和贪婪所孕育的恫吓百姓的幽灵与怪物,使世界得到解放。你们把人压榨得活不下去,还要残害他们,而社会主义要把你们毁坏的世界联合起来,变成一个统一的整体。”

逝去的只是谎言,而反抗还将继续;

逝去的只是幻想,而斗争还将继续;

逝去的只是革命者,而革命还将继续;

这样的时代并没有结束。在资本主义逐渐走向危机的今天,新社会正在不断孕育。

就在不久前的4月16日,卡斯特罗在古巴第七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指出:“为什么我成了社会主义者?再清楚一点说,为什么我成了一名共产党员?对于那些曾经拥有特权,剥削和掠夺穷人靠脑力和体力劳动所得的物质财产来维持工作和全部私有财产的特权阶级来说,“共产主义者”这个词,表达了历史上最为歪曲和诽谤的概念。在漫长无界限的时间里,从何时起,我们人类开始生存在这样的困境中?。”卡斯特罗已经逝世,但这些问题必然要交给我们年轻一代思考和解决,为新的社会而不断奋斗。

(作者:小新。来源:清华大学求是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