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结社权和集会权的废除,共产主义的或无产阶级的政党,同其他政党一样,都失去了在大陆上建立合法组织的可能性。更何况共产主义的或无产阶级的政党的领袖们都已被逐出自己的国境。但是,任何政党没有组织都是无法存在的;如果说在自由资产阶级以及民主派小资产阶级那里,它们的社会地位、它们的物质优势以及它们的成员之间早已建立起来的日常联系,在某种程度上能代替这类组织的话,那末,没有这种社会地位和资财的无产阶级,便不得不在各种秘密的联合中寻求这种组织。正因为如此,无论在法国或者在德国都出现了许多秘密团体,这些团体从 1849 年起就被警察当局一个个地破获了, 并且被扣上阴谋家组织的罪名而遭到迫害。这些团体中,有许多的确是阴谋家的组织,的确是为了推翻现存政府而建立起来的, ——谁在一定的条件下不动手组织密谋,那他就是胆小鬼,同样地,在另外的条件下这样做,那就是胡闹。但是,另外还有一些团体,它们抱有更远大更崇高的目的,它们懂得:推翻现存政府只不过是即将来临的伟大斗争中的过渡阶段,它们竭力把以它们为核心的党团结在自己的周围,训练党去进行最后的决战。这一决战或迟或早将必然在欧洲不仅永远消灭“暴君”、“专制君主”和“王位追求者”的统治,而且永远消灭无比强大的极端可怕的权力:资本对劳动的支配权。

德国先进的共产主义政党的组织就是这样。这个政党根据它的“宣言”(发表于 1848 年)的原则以及在《纽约每日论坛报》上连载的题为“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这组文章中所阐明的原理,从来不抱这样的幻想:似乎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随心所欲地进行那种必须在实践中实现它的思想的革命。它研究了 1848 年革命运动的起因及其失败的原因。它认为,阶级的社会对抗是一切政治斗争的基础,因此它去探究这样的一些条件,在这些条件下,一个社会阶级能够而且必然要担负起代表民族的全部利益的使命,也就是担负起在政治上领导该民族的使命。历史向共产主义政党表明:继中世纪的土地贵族之后,后来也夺取了政权的最初一批资本家的金融实力怎样成长起来;这个金融资本家集团的社会影响和政治统治怎样被工业资本家的日益增长(从使用蒸汽时起)的威力所排挤;另外两个阶级中小资产者阶级和工业工人阶级目前在怎样要求统治权。 1848—1849 年的实际革命经验证实了一种理论观点,从这种观点得出的结论是:共产主义的工人,阶级首先必须让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去当政,然后它才能指望在不断的斗争中建立自己的政权并消灭使它处于资产阶级压迫之下的雇佣奴隶制。

恩格斯:《最近的科伦案件》(1852 年 11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8 卷第 449—451 页。


从 1848 年 1849 年革命失败以来,无产阶级政党在大陆上失去了在这个短短时期中例外地享有的东西:报刊,言论自由和结社权,换句话说,失去了党组织的种种合法手段。尽管在反动时期,资产阶级自由党和小资产阶级民主党都还是能在它们所代表的阶级的社会地位中找到通过这样或那样的形式联合起来并在或大或小的程度上捍卫自己的共同利益所必需的种种条件。 1849 年以后,对无产阶级政党来说,如同 1848 年以前一样,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秘密联合的道路。因此,从 1849 年以来,大陆上出现了一系列秘密的无产阶级联合会;警察当局破获它们,法庭迫害它们,监狱冲散它们的队伍;而形势又经常使它们重新恢复起来。

在这些秘密团体中的一部分是把推翻现存国家政权作为自己的直接目的的。

这在法国是正当的,因为在那里,无产阶级已被资产阶级打败,在那里,攻击现存政府是同攻击资产阶级完全一致的。另一部分秘密团体则把组织无产阶级政党作为自己的目的,而不考虑现存政府的命运。这在像德国这样一些国家里是必要的,因为在那里,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都处于本国半封建政府的压迫之下,因而在那里,对现存政府的胜利攻击并不是破坏资产阶级或所谓中间等级的政权,相反地,必须首先协助它建立统治权。不容置疑,就是这里的无产阶级政党的成员也将会再次参加反对 status quo(现存秩序)的革命,但是,为这一革命做准备工作,为它进行宣传鼓动、为它进行秘密活动和组织密谋,都不是他们的任务。

他们可以把这种准备工作交给总的形势和直接有关的各个阶级去进行。如果他们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党的立场和由无产阶级生存的总条件所直接产生的历史任务,那他们就必须把这种准备工作交给它们去进行。对他们来说,目前的政府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现象,而 status quo 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过渡环节,同时,即使跟它搞得筋疲力尽,也只能得到一点点有限的民主。

因此,“共产主义者同盟”并不是一个阴谋家团体,而是一个秘密地进行组织无产阶级政党的团体,因为德国无产阶级被公开地剥夺了 igni et aqua(必需的生活条件),被剥夺了出版、言论和结社的自由。如果这样的团体也进行秘密活动,那末,这只有在蒸汽和电进行反对 status quo 的秘密活动的意义上才会发生。

马克思:《揭露科伦共产党人案件》(1852 年 10 月—12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8 卷 521—522 页。


工人阶级的独立运动被革命暂时打断了。运动的直接要求和环境不允许把无产阶级党的特殊要求提到首位。事实上,当工人独立行动的场地尚未扫清、直接的普遍的选举制尚未建立、三十六个大小邦照旧把德国分成无数小块的时候,无产阶级党除了注视对他们具有极重要意义的巴黎革命运动,以及和小资产阶级一同争取那些使他们日后能够为自身的事业进行斗争的权利以外,别的还能做些什么呢?

当时无产阶级党的政治活动不同于小手工业者小商人阶级或所谓的真正的民主党之处,主要只有三点:第一,对于法国的运动的评价不同;民主派攻击巴黎的极端派,而无产阶级革命者却保护他们;第二,无产阶级党宣布必须建立一个统一的、不可分割的德意志共和国,而民主派中最最激进的人也只敢把联邦共和国作为自己渴望的对像;第三,无产阶级党在一切场合都表现了革命的勇气和行动的决心,而这却是以小资产阶级为首并主要由他们领导的党永远不会有的。

无产阶级的或真正革命的党只是逐渐地使工人群众摆脱了民主派的影响,而在革命初期工人是尾随在民主派之后的。但是在一定的时刻,民主派领袖们的优柔寡断和软弱怯懦终于把事情引到了尽头, 而现在我们可以说,过去几年的震动的主要成果之一,就是在所有工人阶级相当集中的地方,工人们都完全摆脱了民主派的影响,这种影响在 1848 年和 1849 年曾使他们犯了许多错误,遭到种种不幸。但我们不必去作预测,这两年的事变将给我们充分的机会看到这些民主派先生们的实际行为。

恩格斯:《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1851 年 10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8卷第 44—45 页。


现在要做的是一件大事情,是一件有历史意义的大事情,就是建立工人政党。工人要自主,工人要影响自己的党团,工人要自己解决自己政党的问题, ——这就是所发生的事情的伟大历史意义,我们所希望的东西正在我们眼前变成事实。

列宁:《谈话》(1913 年 3—4 月),《列宁全集》第 19 卷第 22 页。


工人阶级的秘密党是存在的,它即使像现在这样遭到极大的极端的削弱,大部分组织遭到瓦解,也不会不存在。一些小组一次又一次地把革命的地下组织恢复起来。问题在于,什么样的组织力量,什么样的思想传统,什么样的党,能够而且一定会影响杜马中的工人代表、工会工人、俱乐部工人和各科,合法代表大会的工人代表的公开发动,是革命的无产阶级政党——俄国社会民主工党, 还是机会主义的取消派著作家集团。

列宁:《合法派和取消派的对话》(1911 年 5 月 12 日),《列宁全集》第 17 卷第 171—17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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